岁月轻语时光留痕之179——给艳艳的《一见钟情》
艳艳,辛波丝卡的诗《一见钟情》,我很喜欢,分享给你,我们一起欣赏。
这首诗是在陈冲的书《猫鱼》里看到的。她从作者的英文版本翻译过来。我百度过,有不同的版本,但我觉得没有陈冲翻译得好。陈冲翻译的简洁明朗,更易上口。
我猜你会喜欢,所以一字一句录下来,再转换成文字,只希望你能看到。或许你早就读过,但应该不是这个版本:

《一见钟情》
——辛波丝卡
他们彼此深信不疑,
是瞬间的激情将他们连在了一起。
能如此确定真美好,
但不确定更美好。
因之前从未遇见,
他们肯定互相之间什么都没有过。
但是那些街道、楼梯、走廊会怎么说?
也许100万次了,他们曾擦肩而过。
我想问他们是否记得
在旋转门中面对面的那一刻?
或人群中那声喃喃的“对不起”?
或电话里那句干脆的“打错了”?
但是我知道答案,他们不记得了。
如果他们知道了会多么惊讶,
其实机缘早跟他们嬉戏了多年。
因成为他们命运的时刻还未到。
它把他们推拢来,扯开去,
再挡住他们的道,
然后又忍着笑,往路边一跳。
即使他们还无法看见,
迹象和信号早已出现。
也许三年前,或者就在上周二,
某片树叶,
从一只肩上飘到了另一只肩?
丢了的什么东西,被另一个人捡到,
谁知道呢,
说不定就是那只消失在童年丛林中的皮球?
那些门铃和门把手,
一次触摸覆盖了另一次触摸。
还有那些被检查的行李箱,并肩站着。
某个夜晚,也许,同一个梦,
在晨曦中变得朦胧。
毕竟,每个开始,都只是一部续集。
记事簿,
永远在一半开启。

辛波丝卡是波兰作家,同时也是杰出的翻译家。她五岁开始作儿童诗,父亲是她的第一个读者。她的创作生涯从1950年代延续至2012年,也就是她生命终止的那一刻。
辛波丝卡是波兰最受欢迎的诗人,并于1996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其诗作被称为“具有不同寻常和坚韧不拔的纯洁性和力量”。
我百度了她的其他诗作,大致读了一些,但还是喜欢这首《一见钟情》。那种奇妙的阴差阳错,那种不自知的擦肩而过,不曾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而发生,但在某个不经意间相遇,然后一见钟情,从此成为彼此的亲人。这样的美好,希望每个人都能拥有。
这两天都沉浸在陈冲的书《猫鱼》里,本来是带一些八卦心理的,想看她与那些知名的导演和演员,是如何相处的。她一桩桩写下来,是那么地美好,那么地温馨,那么地温暖。他们在生活中彼此相伴,在工作上相互支持,成就着彼此,在演艺圈里不断进步和成长。
陈冲写她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才知道原来她出身于医学世家,都是留洋人士。她写到外婆的家很大,后来陆续搬进很多户人家,有点像铁凝的小说《玫瑰门》里的婆婆司漪纹,与那些住户,与那个年代斗智斗勇。或许这也是那个年代的共性吧,所有看着眼熟。
陈冲也写到了当年飞机轰炸中的长沙、重庆、沙坪坝,是她外公外婆那一代的学校南迁,与齐邦媛的《巨流河》部分情节相叠印,这就是历史的见证吧。
陈冲讲到了她第一次导演的电影《天浴》,讲述了拍摄过程中遭遇的一些事情。她说在青藏高原看到一道彩虹,突然特别想念远在美国的丈夫。她说“彩虹下,应该有他和我”。这一点对我触动很大。当年,我也是如此,看到什么美好的事物,就想老公在多好。
《天浴》是严歌苓的一个短篇小说,被陈冲拍成一部美轮美奂又异常沉重的电影。这是我当年看电影的感觉,但是具体细节不太记得了,所以,想再看一遍。
再好的良辰美景,没人共享,也只是虚设;再好的诗歌,没有人阅读,也只是白纸黑字。
所以,艳艳,这首《一见钟情》,我们一起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