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人的冷暖生活之三十五——老友记
我又跟自己过不去了。说好的跑8公里,结果跑了11公里。一路拍风景、逗鸭子,不知不觉2个小时就过去了。跑友问,你是养生跑了吗?哪里啊,我只是贪恋良辰美景,忽略了跑步而已。
为什么一早决定只跑8公里呢,是因为昨晚失眠了。多年老友相见,大脑兴奋,再加上喝了几杯菊花茶,10点多上床后,转辗反侧无法入睡,几乎就等于毫无睡意。几次想起来看书——陈春成的短篇小说集《夜晚的潜水艇》正看得兴起,生怕看下去,随他一起沉入深海潜行,更加睡不着,闹得更晚。最后一次看手表,是0点34分。
昨天是老友军哥的生日,所以,下午默默请她和老公出来聚餐。当时,她俩正在游车河,已经过了莲塘,前往淡水的方向了。天气炎热,阳光强烈,不好在外面行走,她俩就乘车周游世界。听到我的召唤,二人又转回来,见面时已经晚上7点多。
军哥的老公奎哥状态不错,恢复得很好。我将之归功于军哥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简直把老公当儿子养了。7年前,奎哥中风,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不能走路不能说话,跟我父亲的情况差不多。不同的是,奎哥没有影响到吞咽功能,还可以正常吃饭,不像我父亲需要流食。
7年来,军哥陪着他行走在深圳的各条绿道,各个公园,一走就是几个小时。体胖身重的她,背着水、干粮、充电宝还有他的各种药丸,别说如此酷暑,就是不热,她也会一身大汗。她们随意地逛,随意地走,累了就休息,饿了就找地方吃饭。一日三餐不缺,每日的药也按时服用,就这样,7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在军哥的陪伴和照顾下,奎哥走路稳了,发音能让人听清楚了。人也胖了一些,红光满面,看不出是中过风的病人。
我们仨认识快40年了,曾经供职同一家医药公司。那时她俩就出双入对了,我离开单位以后,他们又做了几年的同事,然后成了夫妻。既然是好朋友,命运也差不多。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
我俩的老公都嗜酒如命,都高血压,都中风。之前我们两家经常聚餐,一餐饭每次都吃很久,总要两个人都醉了才散。而两个男人也同病相怜,命运相通,不约而同地,在同一年的同一个月中风。庆幸的是,她老公比我老公运气好,或许是因为军哥比我贤惠吧。
之所以叫她军哥,一是她的名字里有军,像是男人的名字;二是她一直留着短发,几十年没变过;三是她嗓门高,说话高声大气;四是她做事风风火火,有点男人的样子。所以,我就开玩笑地叫她军哥。
军哥比老公大一岁,俩人相识伊始,她就处于大女人的位置,事无巨细地照顾老公,体贴入微到极致。老公的点点滴滴对于她来说,都是不容耽搁的头等大事。尤其发病以后,老公对她的依赖也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不过,这种依赖是她喜欢的,也是她需要的。
我们仨很久没见了,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相互汇报近况。军哥边聊天,边不断给老公夹菜。当然,食物都是按照奎哥的口味点的。他现在牙不好,咬不动稍硬一点的东西。奎哥吃完最后一块萝卜糕,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身边的包,军哥立刻会意,从包里掏出降糖药,放在他的手掌心。吃完药,奎哥说,“牙签!”,军哥欠起身子,把他面前的台签转过来,台签上一堆牙签。
吃完饭,我们相约不久后再见,我坐地铁回家,她俩走路回去。他们现在的生活很随意,晚上过了午夜才睡。第二天的上午在床上听小说,下午四点准时出门。是走绿道还是游车河,要看当时的心情和身体状态。
如果是我,我可能很多时候会选择去看电影。这么热的天,在外面走受罪。进电影院多舒服,有空调,还能享受两个小时的视觉盛宴。当然,我的作息也不会这样安排。
我依旧会像上班一样,早早起床跑步。吃完早餐坐在电脑前,看看书写写字,假装在上班。11点安排午餐,饭后睡个午觉。下午做些家务,把未完成的文稿写完,或者把完成的文稿进行最后的修改,然后上传到市老年协会的网站上。晚上追剧、看书或者打开电视看电影,11点左右睡觉。这是我喜欢的生活秩序,正常而规律。
公园里切磋放风筝技艺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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