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老人的冷暖生活之二十五——遭遇车祸

7月20日，被吃瓜群众围观了。

我坐在车里，被人打量来打量去，很不自在。而旁边的小货车上，一堆来自陕西的大西瓜，不动声色，等着被人瓜分吃掉。

最近这段时间，我和弟弟整理老房子里的旧物，连续多日，都忙碌到傍晚6点多。翻箱倒柜，将老妈收藏的东西挑拣一番，发现很多被面被套，羊毛毯和丝绸被，还有衣服、袜子，全是崭新的，没开封，被老妈压在箱子底。天长日久，她自己也忘了。而她生前所用，都是破旧不堪的，比如一张床单，一个枕巾，一条秋裤，一件上衣，一双袜子，她可以用几十年，缝缝补补，不舍得丢掉。别的不说，单是内裤，就翻出二三十条全新的。而她生前所穿内裤，都是经过她缝补过的。“这都是布的，全棉的，比现在的化纤好，丢了可惜。”她总是这么说。家里的柜子、床上，只要能放衣物的地方，都被她塞得满满的。但平时，她就穿那几件，无论给她买多少，她都藏起来，不舍得穿，不舍得用，也不知藏起来干嘛。如果她知道她不能长命百岁，会不会就及时行乐？不会，我知道的，她那一辈的人，苦惯了，也节俭惯了。

深圳天气潮湿，就算是新的，压箱底十几年，也会发霉生锈，洗也洗不掉，捐又不好捐，只能一包包扔掉，看着十分可惜。由此想到自己，也算是老人了，以后不再积攒那么多东西，没有任何用处还占地方。哪天自己不在了，留下来给儿女，让儿女处理，就是给儿女添麻烦。以后，就按老妈说的，有钱就吃，什么好吃吃什么，吃好了身体就好，别的都不买了。

幸亏这次有弟弟帮忙，一起清理，一起挑拣，再用车拉回父母家或者我家。20日这天是清理旧物的最后一天，傍晚5点多就结束了，正想着可以早点回家吃晚饭，谁知就出事了。我们的车等候转弯的时候，被一辆后退的西瓜车撞上了，车门被剐蹭出一道深沟，幸好人没事。但弟弟不太高兴，毕竟是他的爱车，还要他去处理后续事宜和送车维修，一下子添了很多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麻烦事，所以他一时还无法接受。

弟弟开车几十年，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这么多年，我从来被撞过别人的车。”他说。他还算淡定，与交警和保险员对接处理得当，对方逆行且倒车不当，负全责。肇事的是个女司机，刚开车一年，经验不足，倒车时没看左右后视镜。如果是换了老司机，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坐在副驾上，车门被西瓜车顶死，无法下车。俩车紧密相连，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吃瓜群众越来越多，兴致勃勃地打量剐蹭处，判断谁是谁非。此时，每个人都成了审判官，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卖瓜的女孩处变不惊，边跟保险经纪人联系，汇报案情，边卖西瓜，挑瓜、称重、切瓜、收钱、讲价，也是一个不落。我突然想起老公说的话，“有了车，路上遇到什么事，还不得我给你擦屁股。所以，这车不能买。”因为他的反对，家里一直没买车。我现在明白，他的预言是错的，假如路上真的遇到了事情，只要报警，通知保险公司，就行了，哪用麻烦他？

交警一直在低头操作手机，拍摄双方驾驶证件，记录案发过程，然后告诉我们，“可以走了，对方的保险经纪人会联系你们，把理赔单发给你。”就这么简单，双方没有争执，没有冲突。对方也没有耽误卖瓜，只是耽误了我们回家吃饭，影响了弟弟的心情。我跟弟弟说，“既然遇到了，就欣然接受，不用闹心，也许她这一撞，是为我们挡了其他什么祸事。”

也算是多一个体验，多一次经历。以后谈起开车，就知道该说什么了。